谢俊美、王杰、华伍生:陈兰彬生平史料长编(稿本)(三)

光绪二年(1876)

七月十九日(9月6日),当时出使为士大夫所不齿,所以出使者精神压力很大。是日。两宫皇太后召见郭嵩焘。西太后说:“此时万不可辞,国家艰难,须是一力任之。我原知汝平昔公忠体国,此事实亦无人任得,汝须为国家任此艰苦。”又云:“旁人说汝闲话,你不要管他,他们局外人,随使瞎说,全不顾事理。……你只一味替国办事,不要顾旁人闲说……这出洋本是苦差事,却是别人都不能任”。东太后亦说:“这艰苦须是你任”。(《清史编年》第十一册(光绪朝)(上),第61页)

作为与郭嵩焘几乎同时出使西方的中国首批外交家之一陈兰彬,他的出使西方,同样为当时守旧士大夫官僚所轻视,但正如两宫皇太后所说的,他也是“为国家任此艰苦”,“公忠体国”、“一味替国办事”的。

七月二十二日(9月9日),以候补三四品京堂陈兰彬为太常寺卿。(《德宗景皇帝实录》卷37)

八月初四,李鸿章复吴春帆函:陈荔秋补太常卿,朝廷以使绝域为难事,非此无以鼓励群英。又致丁日昌函:荔秋擢太常,更觉踊跃。日内晋京,趁西班牙新公使到后,妥议古巴华工章程,便可首途。但容闳性情乖戾,亦难共事。”

八月,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前因储才出使条议,臣衙门先后奏请简派英、美、日、秘等国使臣。奉上谕:候补侍郎部嵩焘、候补道许铃身,著出使英国。候补三品京堂陈兰彬、同知容闳,著出使美国、日国、秘国等因。钦此。现在滇案巳经议结,直隶督臣李鸿章与英国使臣议定条款内,有简派使臣赉奉玺书前往英国表明惋惜一条,是前派英国使臣亟须克期出洋。其美、日、秘等国既经派定,亦应前往。所有出使经费,自应酌核定数,以便开支。……此次使臣常驻各国,事期经久,与历届情形有异。现经臣衙门奏准动支各海关六成洋税,尤宜撙节动支,以昭核实。查泰西各国派驻中国人员,向以分别使臣及参赞、翻译、领事等官支给薪水,现在出差外洋,自应分别等差核给。臣等公同商酌定拟,除往来火轮、车船、租赁公馆、寄信费用、公会公宴一切公件难以预计,应准随时酌核作正开销外,所有使臣并随带每月应需伙食、包车、雇车价值、跟役工价饭食等项,分别月给俸薪自200两至1400两不等。谨拟清单,恭呈御览,俟奉旨后,即照核准日期开支,仍于年终核实造报。得旨:如所议行。

清单:

头等一二品充(任公使者)月给俸薪1400两。二等二三品充(任公使者)月给俸薪1200两。三等三四品充三品月给俸薪1000两,四品月给俸薪银800两。署任月给俸薪600两。总领事官月给俸薪银600两。正领事官月给俸薪银500两。副领事月给俸薪银400两。署领事官月给俸薪银400两。头等参赞官月给俸薪银500两。二等参赞官月给俸薪银400两。三等参赞官月给俸薪银300两。头等翻译官月给俸薪银400两。二等翻译官月给俸薪银300两。三等翻译官月给俸薪银200两。领事处翻译官月给俸薪银300两。钦差大臣处随员、医官月给俸薪200两。以上本员伙食、包车、雇车价,跟役工价饭食在内。此外一切公用作正开销。其馀武弁、供事学生,每月每人约需百两以内,由出使大臣届时酌定准数作正开销。如有未尽事宜,统由随时核实办理。(《光绪朝东华录》(一),第276页)

八月二十九日,李鸿章复郭嵩焘:“荔秋以携带洋人为非宜,想因狡蹟者难于驾驭,又或自量无驾驭洋人之力。”

九月十二日,李鸿章复电:“古巴条款,大致议妥,尚不知该国能否实力遵办。至用外人为正副领事,乃事所常有,无足怪者。”

九月十二日(10月28日),李鸿章复陈兰彬函:“头二起学生选入中小书院50餘人,造诣当有进益。筱宋(指闽浙总督何璟)同年过津,属将海峰(区谔良)于三年满后调回,应¦俟台旆到美酌办。陈树棠、薛翻译行止,均听尊裁。”(《李文忠全书》,《朋僚函稿》卷十六,第28页)

九月十二日(10月28日)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呈出使章程。折中指出:“臣等查此次简派使臣分驻各国,统率参赞领事等官,办理一切交涉事件,责任既甚重大,经费尤觉繁多,且事属创始,并无成案可循,自应明订章程,以资遵守而昭核实。”(《光绪朝东华录》(一),第295页)

十月十二日(11月27日),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拟定出使章程12条:一、拟由礼部铸造铜关防,颁发出使各国大臣各一颗,其文为“大清钦差出使大臣关防”。二、出使各国大臣,自到某国之日起,以三年为期,副使一律办理。三、出使各国大臣,分头、二、三等名目,此次办理伊始,均暂作为二等。四、所带参赞、领事、翻译等员由该大使酌定人数,亦以三年为期,年满奏奖。五、到各国后,除紧要事件随时陈奏外,其寻常事件,函咨总理衙门转为入奏。六、有兼摄数国事务者,应如何分驻之处,由该大臣酌定。七、月给俸薪,照现在实职官阶支给。二三品充二等钦差者,月给俸薪1200两;三四品充三等钦差者,三品1000两,四品800两。其四品充二等者,月给1000两,副使俸薪月给银700两。八、兼摄数国事务者,月给俸薪,毋庸另加,副使一律办理。八、俸薪自到某国之日起,按数支给,扣足三年为期,期满停支。如接办大臣未到,期满大臣尚未交卸,按照在任日期算给,俟接办大臣到后停支。其参赞、领事、翻译等员,如经接办大臣留用者,俸薪从年满日期接算支给。十、出使各国大臣、及副使以下各员,由中国启程及差次回华,行装归装,各按照三个月俸薪银数支洽,均由各关六成洋税内动支。十一、每年俸薪及一切经费,由该大臣按年分晰造报。十二、俸薪及一切经费,由江海关汇齐按年汇寄。谕曰:“如所请行”。(《清通鉴》(同治、光绪、宣统朝卷),第347页)

按上述章程规定,陈兰彬颁有出使美国、日斯巴尼亚国、秘鲁国“大清钦差出使大臣”铜质关防各一颗。身份是三品衔充二等钦差,月俸薪银1200两。

十月二十四日(12月9日),慈禧太后“谕军机大臣等,太常寺卿陈兰彬奏招商局轮船关系大局,请饬疆臣认真经理一折,据称洋人轮船之入中国,为害最甚。中国自创办招商局轮船以来,洋人不能尽占中国之利,办理巳有成效,为中外大局一关键。惟宜昌等处新添口岸,仍觉招商局船少力薄,宜及时厚集其势,以为富强之本。请饬南北洋大臣督饬局员,认真经理,并加拨江浙漕米,以资挽运等语。所奏不为无见。著李鸿章、沈葆桢体察情形,悉心会商,妥筹办理。原折均著钞给阅看,将此由四百里各密谕知之”。(《德宗景皇帝实录》卷41)

十月。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昨据郭嵩焘等始抵上海,定于十月十八月开行出洋。嗣后军机处发该署侍郎折报,未能由驿递寄,拟由兵部交直隶督臣李鸿章收下,由该督设法转寄。并嗣后出使他国大臣之折报亦照此办理,以免贻误。至郭嵩焘等与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呈奏折件及来往信函暨由该衙门代奏各件,应如何递寄之处,仍归该衙门办理。得旨:如所议行。(《光绪朝东华录》(一),第319页)

根据这一规定,陈兰彬出使期间,所有朝廷给陈氏折报,均由李鸿章转寄。陈兰彬所有折件条呈及与国内往来函件则均由总理衙门代为呈递和转寄。

十一月二十五日(1877年1月9日),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日斯巴尼亚国为“索伯拉纳”号船遭风在台湾遭抢,有调兵船来中国之事,巳飞函致南、北洋大臣及沿海督抚,随时探听,严密防范。训令驻日斯巴尼亚公使陈兰彬探听消息,进行交涉。(《清通鉴》(同冶、光绪、宣统朝卷),第351页)

是年,上奏朝廷,阐述轮船招商的好处,支持轮船招商局的发展:“十余年来,洋商轮船日增,中国民船日减”,“招商局未开以前,洋商轮船转运于中国各口,每年约银七百八十七万七千余两。该局既开之后,洋商少装货客,三年共约银四百九十二万三千余两。”(《光绪二年十月二十四日太常寺卿陈兰彬奏》,《洋务运动》(六),第9110页)

光绪三年(1877)

正月初十日,呈送总理衙门洋文册一件,曰《美国军政书院肄业章程》,系由美人邝其照译。(《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档案》,台湾近代史研究所藏毛笔抄件)

正月二十二日(3月6日),李鸿章复区谔良、容闳函中颇及幼童学习及陈兰彬事,特节录如下:“现在合湾、湖北等处开煤,所请英人,高下不等;所用机器,原委难明;其餘各省因无人指授,不免观望。如出洋学生内有颖异可造之才,望送入矿务学堂……中国所亟宜讲求者,煤铁五金之矿,未得洋法,则地宝不明。选入大书院者,能否令其各习一艺?!荔秋太常有三月间出京之说。西班牙公使以新议古巴章程未定,欲调兵船来华胁制,尚在混搅,星使须先赴美国筹办一切。华盛顿派员至金山查办华工事宜,闻西三月可定议”。(《李文忠公书》,《朋僚函稿》卷十七,第1页)

陈兰彬奉旨赴古巴实地调查华工受虐情况,并将调查结果进行奏报。同年冬奉命留京,协助和参与中秘有关保护古巴华工条约谈判。十月十二月(11月17日),大学士沈桂芬等与日斯巴尼亚国使臣伊巴里在京师议订古巴华工条款十六条在京画押,意在保护古巴华工的权益。(《清通鉴》(同治、光绪、宣统朝卷),第369页)

九月十三日(10月19日),李鸿章、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等奏:“上年原带幼童出洋之太常寺卿陈兰彬回华面称:幼童驻洋十五年,通计每名每年银400两,殊不敷用;接带委员主事区谔良、原派委员补用道容闳自外洋续禀,亦以为言。臣鸿章饬令该委员等通盘筹算,核实据报。旋据容、区筹算禀复,恳请添拨。”其禀中说,“美国税增物贵,束佾、膏火、屋租、衣食各费,倍于从前。幼童初到美国时,或入小书院,或附入学馆,用费尚省。迨三、四年后,渐考入中大书院,及技艺院,军政院,船政院,每院又各有班次等第,逐年循序而进,学有深浅,馆有大小,馆与年而俱异,费亦与年而俱增。计每批每名至第五年约需加银200两,第七年以后,约需加银400两等语。”指出留学幼童经费需要加增,“系因南北花旗战争后,元气未复,税项频加,诸物昂贵,一切用费增多,本属实情”。指出派遣幼童留学“此举为造就人才,渐图自强至计,关系甚大,断无惜费中止之理”。“惟库款支绌,筹划艰难,不得不格外节省,酌中核减。每批第一年至第六年尚在中小书院,仍照原奏,每年每名400两,截长补短,通融济用。第七年至第八年,每年每名应添给银200两;第九年至第十年,每年每名应添给银300两;第十一年至第十五年,学成游历,用费较广,每年每名应添银400两。现有因事故撤回幼童9名,先后九年应添拨银289,800两。因思幼童出洋肄习各项技艺,原为洋务、海防储备人才,他日学成回华可资器使。此项添拨银自应于江海关四成洋税内之二成奏提南北洋海防经费内就近按年匀拨,分批搭汇。……庶出洋幼童学业可成,不至以经费不敷浅尝辄止”。(《洋务运动》(二),第162-163页)

十月(11月),大学土沈桂芬等与日斯巴尼亚国使臣伊巴里在京师议订古巴华工条款十六条成。其主要内容有:大清国大皇帝特派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沈(桂芬)、毛(昶熙)、董(恂)、成(林)、夏(家镐)作为全权大臣,与大日国特派驻札中国钦差兼驻札越南、暹罗钦差大臣伊巴里妥议如下条款:一、日后日国不再招人出洋承工,中日两国自毋庸立约为凭。二、前约承华工出洋未能尽善之处,既经协商尽行除去,所有此前议及赔偿一层,两国同意罢论。三、嗣后两国民人出国前往彼此国家,以出于情甘自愿为要,不准在中国各口或在他处妄用非法手段、诡谲之计,诱令华人等出洋前往日国等地,如有两国船主民人违背此约,则两国将其从严惩办,均照本国律例从重定拟罪名。日国同意凡所有待各大国同类人最优之处,中国人民或在古巴者,或嗣后前往者,亦应一律同等看待。四、凡是中国各通商口岸,有民人自愿前往古巴居住者,中国政府听任其便,决不加以阻拦。五、凡华人自愿出国者,应先赴各关道报名排号,领取盖印执照,并送交日国领事官画押盖印,方可出国。民人到达古巴后须将中国关道原给盖印执照送交中国领事官查验。如发现无执照者,立将此等华人撤回。承载华人出洋的日国船主必须持有中、日两国所发船牌。若无船牌,违章出行,可将该船扣留,并按日国律例办理。六、中国在古巴夏湾拿(哈瓦那)地方派驻总领事,所有日国准各国领事官驻札之地,中国政府亦可一律派员前往驻札。日国同意凡优待他国领事之处同样给予中国领事官。日国古巴官员应尽力照料中国派驻的领事官,使其尽职保护在古巴的中国之民。七、所有在古巴的中国人可以自由进出该岛,自由择业,由当地政府发给通行证。但犯罪候审者不在其内。以上诸条“或应由日国执政大臣会同中国驻札日国钦差大臣,抑或由日国夏湾拿(哈瓦那)地方官会同中国总领事官妥设良法,俾令中国人等均能获此约所言之益,与各大国在彼同类之人一律相待”。八、中国人在古巴因发生纠纷和诉讼情事,无论是中国人自己,还是中国人与当地人,均可以原告或被告向当地司法机关理伦,可以聘请律师或挽请中国总领事、领事代聘,进行辩护。所有当地司法机关优待各国人等处,中国人一体“均沾”。九、中国总领事官与古巴夏湾拿(哈瓦那)地方官根据本此条约有关规定,妥订相关章程。凡在本条约未订立之前,在古巴的中国人曾受“委屈者”均可前往古巴当地司法机关投诉,由该司法机关确切查明,秉公断结。凡给予各国同类人民之待遇同样给予中国人。凡已在古巴和日后来古巴的中国人均应向总事馆“报名排号”,由领事官建立花名册,存储中国领事馆内,使予联络保护。古巴地方官亦应随时将所掌握的中国人的情况通告中国总领事馆。十,各国承载中国人出洋的船只必须遵守本条约,若不遵守,即不准载客出洋。十一、日国同意自出船资协助中国将从前读书或做官的被胁从、绑架、拐卖来古巴的中国人送回中国。十二、日国同意出资将因绑架、拐卖至古巴的所有华工中,所有年老力衰以致不能作工之人,并中国孤寡妇女送回中国。凡在古巴合同期满之华工,愿意回国者,日国同意说服督令其雇主按合同而行。凡合同期满而原合同并未载明给资回国者,或有合同规定而无力回国者,应由古巴地方官与中国总领事官详商设法,以便送回。凡在古巴合同巳届期满之华工,一俟本条约互换,一律给予期满执照,有凡以上各条之规定之利益,自应一体均沾,住岛离岛,均听其便。十三、凡合同未期满之华工仍按其合同规定,做至期满,但本条约规定之华工权益必须给予保证,不得加以歧视。十四、所有仍在被拘押各处工所之华人自本条约互换后一律释放,并将应立之章内所立各项执照一律发给,总之,必须将他们同其他各处的华人一律相待。至于犯罪和尚未定罪之人仍由古巴司法机关审结。十五、本条约自签订后,若一方提出要进行修改,需提前一年通知对方,以便日后详商。中国承诺就华民出国一事,若日后将此次条约未载之利益施及他国,则日国亦应一体均沾。十六、本条约经两国政府批准后,八个月内在北京互换。(《光绪朝东华录》(一),第485-488页)

古巴华工条约的谈判,签订,陈兰彬倾注了大量心血,自此华工出国和在古巴等地有了法律的保证。生存环境,生活状况有了很大的改善。根据这个条约,不久在他的努力下,中国在古巴哈瓦那设立了总领事馆,切实担负起解决在古巴的华人的问题和保护华人的责职。

十月十六日(11月20日)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臣衙门于同治十三年十二月间奏陈出洋委员陈兰彬访查华工在洋承工情形一折,以所查华人承工各节极为详细,拟即分致各国使臣查照,并咨行南北洋大臣暨各关道知悉。将来仍邀各国使臣共同评断等因。复于光绪元年十一月间奏派陈兰彬出侠美国及日国、秘国三国办理交涉。秘国、日国均有应议华人出洋承工事宜。秘国巳经李鸿章议有条款,日国则自陈兰彬查复后由臣衙门与日国并秘国使臣会议,曾经臣等拟定保护华工条款,与各国使臣定期数次晤论。日国使臣丁美霞及各国使臣亦议具条款,复将彼此条款参酌,合而为一。正在会议,适光绪元年春间滇案(翻译官马嘉理在云南被杀)发生,英国使臣威妥玛来函,以此案未结以前,所有与日国商办各议论,此后概不相预等因。威妥玛旋即出京,臣衙门亦未与各国使臣订议,事遂中止。自滇案议结,日国使臣伊巴里时巳来京,历经臣等定期会议,未能就绪,本年夏间,值日国使臣避暑前往烟台,无从商办,适伊巴里由烟台回京,来臣衙门晤论,彼此极力筹办,将从前所议各条目酌核增损,议出章程十六款,彼此校阅划一,定于十月十三日将条款互相画押。……谨抄录章程及另行声明来往照会四件,一并恭呈御览。……俟条约互换后,再行刊刻成本,通行办理。得旨:如所议行。(《光绪朝东华录》(一),第488-489页)

西班牙属地古巴拐诱中国闽、粤等省人民,“贩运至该岛佣当苦工,种种苛虐,殆非人理”。(黎庶昌:《西洋杂志》卷一,岳麓书社1985版,第28页)

十月十三日(11月17日),是日《古巴华工保护条约》签订。主要内容为:日国(西班牙)商人不得诱迫华人出洋;已在古巴之华人,应与各国之人同等看待:华人自愿出洋前往佣工者,须先在中国关口报名注册,发给护照,到古巴后由中国领事查验护照;中国派领事官前往夏湾拿(哈瓦那)驻扎,并详查在古巴华人状况,分别发给护照;俾在古巴得享有与各国人平等之诉讼权利等。(《清史编年》,笫十一册(光绪朝)(上),第96页)

光绪四年(1878)

正月二十八日(3月1日),奉旨领口国三份,出使美国、秘鲁、日斯巴尼亚三国。(陈兰彬:《使美记略》,《小方壶斋舆地丛钞》,第十二帙)

二月初九日(3月12日),请训,面奉渝旨:先赴美国。十一日领到敕书。当日治装启行。(陈兰彬:《使美记略》)

二月十九日(3月22日),谕:“以太常寺卿陈兰彬为宗人府府丞”。(《德宗景皇帝实录》卷68)

三月初三日(4月5日),在天津拜见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李鸿章。初六日,搭乘轮船招商局“保大”号前往上海。初九日到沪,往广肇公所,与奏带隨员会齐。初十日,原计划前往南京,向两江总督沈葆祯辞行,因病不克前往。在沪与美国、日两国驻华公使晤面。(陈兰彬:《使美记略》)

五月初一日(6月1日),携隨员搭招商局“富有”号轮船前往香港。初五日,到达香港。寄居“旧安居”栈,等候美国金山公司轮船。初十日,秘国驻华公使爱勒谟尔由广州来港拜会陈兰彬,辩论同孚洋行代秘鲁招工事舛。十三日,前往广州,向两广总督刘坤一、广东巡抚张朝栋、广州将军长叙辞。(陈兰彬:《使美记略》)

五月二十二日(6月22日),携带隨员、仆从共34人,乘美国金山公司“东京”号赴美。二十七日,抵达日本横滨。二十八日。中国驻日公使何如璋、副使张斯佳、参赞黄遵宪等前来横滨与陈兰彬等会面、送行。次日,应招商分局董事罗阆卿邀请游览伊势山和伊势神宮。(陈兰彬:《使美记略》)

六月初二日(7月1日),从横滨启行前往美国。二十七日,抵达旧金山。。当地中国人六会馆代表及华人商董百余人前往码头迎接“排班恭候”。“登岸见华人会馆酒店已掛中国龙旗,并有由数百里搭火车而来瞻望汉宮威仪者”。是日“中外士女观者如堵”。“赁寓在满金茉莉街九层楼宮殿酒店(亦竖中国龙旗)”。与商董等会面交谈,得知当地排华:“殴辱寻仇,专向华,近且扰及寓庐,潜行焚揉。始犹华佣被虐,近且勤逼雇主不准答留;而又设誓联盟,敛资谣煽,欲使通国附和,尽逐华人而后己。其党魁复声气广通,诡谋百出。现在该处未绪之案约百起,监押者数百人。而所设新法,如住房之立方、天气、寄葬之不迁运,告状之不许华人作证,及割辮罚保等例,均于华人不便”。他国在此均设有领事,独 “中国在此处无领事”。陈兰彬听后,心情沉痛。“忆甲戌回华,路经此间,停辖数日,曾不转瞬变局至于此极也”。(陈兰彬:《使美纪略》)

六月(7月),又谕:“出使大臣陈兰彬奏请调员差遣等语,著该部按照单开各员,饬令前往,听候差遣”。(《德宗景皇帝实录》卷75)

七月初五日(8月3日),留下隨员陈树棠、薛树辉、朱和钧、刘观成、陈为焜,金从九,杨名泰等于旧金山,与美国地方政府交涉,办理华侨缸事宜。率带其他随员乘火车前往美国首都华盛顿。

七月十二日(8月10日),十二点,到哈富中国驻洋肄业总局。在柯士伦衙第400号,与驻美副使容闳及驻洋委员区谔良、容增祥等相见。得知美国总统外出不在华盛顿,遂偕随员等暂驻该局等猴。在此日数日,与区谔良茗茶议事。与随员前往当地赛马。二十七日,从当地报纸得知,美国“埃利士党魁亲见伯理玺天德(总统),求其删改合约,论法驱逐华人”。急令随员翻译美国报纸,“见其谈及华,必备极丑诋,又凭臆论说,凡可以欺凌华人者,无不恣意言,甚且谓国政尚由民主,所有设施官府断不敢不实行。间有持论稍平者,究亦祝少祖多。各处日扳连篇累牍,多系此种语言,令人阅而愤懣”(陈兰彬:《使美记略》)

七月二十九日(8月27日),派遣容闳和叶源濬前往华盛顿,租定耶夫街第2925号为清朝驻美公使馆衙署。(陈兰彬:《使美记略》)

八月初九日(9月5日),携随员参观哈富当地农业博览会,观看新式犂、播种器、收割机、风轮取水机器灌溉表演。深有感慨地说:“此数种俱巧便异常,真农家利器也”。十四日、十五日、十六日,连续三天参观考察哈富当地“书院、医局及聋哑院”和纺织局、军械所、格林炮局。十八日,应邀前往乃的安地方,参观民兵军事表演、二十日,前美国驻华公使卫三畏前来拜会陈兰彬。(陈兰彬:《使美记略》)

八月十五日(9月11日),李鸿章复陈兰彬函:“……哈富学生现在造诣若何?!与区海峰、容纯甫等商筹布置?!……筱宋(指何璟)来信,深盼海峰移作日本副使,可就近接眷。弟以东洋副使并无调换之说,若学生有替人,商令回华,或可与执事酌办,未知海峰意见与学生实在情形,是在老兄妥细商度耳”。(《李文忠公全书》,《朋僚函稿》卷十九,第21页)

八月二十二日(8月18日),由哈富坐火车前往纽约。由华商陪同,参观市容和当地书院、动物园、博物院、书信馆、电报局等。(陈兰彬:《使美记略》)

九月初三日(9月28日),陈兰彬觐见美国总统,并递交国书。(《清通鉴》(同治、光绪、宣统朝卷),第384页)

九月初三日(9月28日),陈兰彬与容闳,率同参赞容增祥、翻译陈言善、蔡锡勇并洋员柏立,由美国外交部长伊棫士陪同,前往白官,向美国总统递交国书。(陈兰彬:《使美记略》)

九月初四、五、六日,谐副使容闳往拜美国外交部长伊棫士,英、俄、德、法、澳、意、土耳其、西班牙、日本、比利时、瑞典等国驻美公使、参赞。以及美国两院议长等。(陈兰彬:《使美记略》)

11月8日,任命陈树棠为中国驻旧金山总领事,委当地公民傅列秘为领事,辅佐陈树棠。“四年,出使大臣陈兰彬等莅美呈递国书,旋请设领事,言华人侨美各邦约二十馀万,不设领事,无以保护华民。奏入,许之。”(《清史稿 志一百三十一 邦交四 美利坚》)

十一月十五日(12月22日),上奏:《使美日秘陈兰彬等奏抵美呈递国书折》“出使美国大臣陈兰彬候补道容闳奏为恭报,微臣行抵美国日期及呈递国书情形事。窃臣兰彬于五月二十一日在香港途次奏报出洋日期,即于二十二日率领随员人等,附美国公司轮船开行。六月二十八日到美国之金山埠,七月初五日由火车启程,十二日路经哈福,晤副使容闳,探得伯理玺天德避暑外出,回宫需时,未便即赴美都,因在哈福等候。八月二十三日行抵华盛顿,照会其外部大臣伊棫士。二十九日伯理玺天德回京。据其外部照覆,订于九月初三日午刻接见。届期臣等恭齐国书,前赴彼宫呈递。其伯理玺天德免冠握手,问劳殷勤等,诵致通好之辞。伯理玺天德亦具有复辞。钞呈御览,谨奏闻。谨奏。光绪四年十一月十五日。奉旨:知道了。”(王弢夫、王希隐:《清季外交史料》,卷十四,第31-32页)

十一月十五日(12月8日),“查华人侨寓美国各邦,共约十四余万,在金山一带已有六万之多。近来土人及外来洋人,积不相能。现未结之案计有二百余起,监禁者三百余人,交涉事几于无日无之。臣等呈递国书后,应即知照该外部,派设中国领事,妥为保护。将来美都使署一切事务亦必纷繁。臣等不日仍须前赴日囯、秘国。是以公同商酌,必须在此添用人员,尝驻料理,庶臻周密。查有五品衔花翎保升主事容增祥,管理幼童肄业局务,已驻美国七年,熟悉情形,结实可靠,堪以就近派调参赞,并用美国人拍立一员,帮同照料。合并仰恳天恩,俯准调用,以资勷助,谨附片陈明。光绪四年十一月十五日。奉旨依议。”(《清季外交史料》,卷十四,第32页)

十一月二十七日(12月20日),区谔良因管带幼童驻洋肄业卓有成效,由工部主事升为员外郎。(《清通鉴》(同治、光绪、宣统朝卷),第390页)

十一月,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光绪三年十月十三日,与日斯巴尼亚国会订中国民人前往古巴如何优待条约十六款,请用御宝,并公立凭单,订期互换。得旨:依议行。(《光绪朝东华录》(一),第663页)

十二月,与容闳以驻美公使照会美国国务卿,抗议美国同孚洋行代秘鲁拐运华工。

光绪五年(1879)

因秘鲁和智利间发生南美“太平洋战争”,海上交通中断,未能前去秘递交国书。时出使大臣为陈兰彬,虽由美使兼日秘,并未赴秘。《清史稿·卷一百六十·志一百三十五·邦交八》

二月二十三日(3月15日),从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檀香山有华工七八千人,游手既多,土人浸滋疑忌,生计维艰。由出使美国大臣陈兰彬发给同知衔陈国芬商董谕帖,饬令嵇查约束旅居檀香山华工。(《清通鉴》(同治、光绪、宣统朝卷),第394页)

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原奏:窃臣衙门接准陈兰彬函称,太平洋中有国曰山域治埃兰,译称檀香山,共辖八岛。内有六岛曰:阿亚湖正埠,曰汉拿老路,为各国商人聚集之所,距香港、广东一万六千余里。咸丰初年,华人前往贸易,继以耕种畜牧,合计止有千余人。自美国与该国立约通商,互相免税,生计日蕃,又因金山土人逼逐华工,因之前赴该岛者添至七八千人。游手既多,华商经理无权,土人寝滋疑忌。现据同知衔陈国芬等联名禀请该大臣就近迅派领事官驻札檀香山,一切经费各商情愿筹备等语。查陈国芬请设领事,原系该处急务,惟未经换约之国,既不便设立领事,又不属美邦,非使美之员所能派设,但念此地本为出洋要冲,又为金山后路,且系秘鲁来华中站,若得有人照料,为中国数万穷民栖身谋食之地,亦属相宜。并查陈国芬系广东香山人,巳在该岛买卖有年,华洋夙著声望,可否变通酌办。或由南洋大臣,或由两广总督,或由该大臣发给商董谕帖,饬令陈国芬随时嵇查约束,即将该处华民人数若干,作何生业,有何章程料理,限于一年之内禀报。如所办实合机宜,随后即可接办,否则即将谕帖撤销各等语。臣等查泰西有约各国,业经请派出使大臣前往驻札,且于英国新加坡、美国旧金山各处设立领事官,原为保护华民在外贸易佣工起见。檀香山与中国并未立约,原未便按照各国在于该处设立领事,惟现据该大臣查明该岛华民聚至七八千人之多,若不妥筹保护,时加约束,诚恐华民愈聚愈多,该岛之人渐生忌嫉,他日更难办理。该大臣现拟发给商董谕帖,交由陈国芬嵇查约束,并拟嗣后或办或撤,再行随时酌度,原于保护之中仍作权宜之计,令若由南洋大臣或两广总督发给谕帖,地在万里以外,未免遥制为难,自以由出使大臣就近办理较为合宜。得旨:如所议行。(《光绪朝东华录》(一),第703-704页)

四月,陈兰彬奏明……前赴日国……因在美华民甚众,拟副使容闳在美督率经理,刊行本质关防一颗,文曰“大清钦差副使关防”,以备行用。(《清季中外使领年表》,第22页)

四月,从纽约出发,经40天航行抵达马德里,

四月初四日(5月24日),出使日斯巴尼亚国大臣陈兰彬在马德里呈递国书。(《清通鉴》(同治、光绪、宣统朝卷),第396页)

四月十六日(6月5日),“出使美、日、秘国大臣陈兰彬奏:前赴日国(西班牙),以在美华民甚多,拟留副使臣容闳在美督率经理,刊本质关防一颗,文曰“大清钦差副使关防”以备用报闻”。(《德宗景皇帝实录》卷93)

六月(7月),出使美、日(西班牙)、秘国大臣陈兰彬奏行抵日斯巴尼亚、呈递国书日期并进呈递国书时颂词及日国君主答颂词。(《德宗景皇帝实录》卷97)

六月,李鸿章复函:“区海峰原函之意,固因中道撤回,与容元甫等意见龌龊,然其立言为公,未可竟以人废,幼童出洋一事,糜费滋弊,终鲜实效,中国大夫,议者纷纷,近接吉刚来信,既以船政学生赴英、法无大益处,即赴美生徒,亦未必有大成就,自必确有见闻。若任事诸君,再各存私见,未能认真撙节经理,固负曾文正创办之初衷,而鄙人与执事,亦必大于物议,是以前次濒行时再四惇托,期以善始图终。兹接海峰函,深为焦虑,台端身分事冗,虽难遥制,望于用人一道,倍加审慎,并随时访察整顿,加函劝戒,是为至幸。”

八月初一日(9月16日),谕:以宗人府府丞陈兰彬为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因陈兰彬使美,由太常寺卿夏家镐署。(《德宗景皇帝实录》卷99)

九月,出使美、日、秘国大臣、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陈兰彬奏派设总领事等官,驻札日国古巴岛。下所司知之。(《德宗景皇帝实录》卷100)

十一月二十八日,致函总理衙门,称:“印度来电报云,俄国已暗取味儿啡(阿富汗西北地),从前俄国屡经有意取此省以通印度。英廷今亦即调兵往取希刺的(阿富汗西),以阻俄兵来印度。”(《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档案》,台湾近代史研究所藏毛笔抄件)

光绪六年(1880)

3月,清政府任命陈芳为中国驻夏威夷华商首董,陈氏居屋为华商董事会驻地,龙旗首次在此升起。

四月初二日(5月10日),李鸿章复陈兰彬函。“……容元甫(即容增祥)来谒,言学徒抛芜中学,系属实情。由纯甫(即容闳)意见偏执,不欲生徒多习中学,即复令学馆放假后,正可温习,纯甫独不谓然。弟拟致函纯甫,属勿固执己见,尚祈执事便中劝勉,令其不必多管,应由子登太史(吴嘉善,字子登)设法整顿,以一事权,庶他日该童等学成回华,尚有可以驱遣之,无负出洋学习初意也”。(《李文忠公全书》,《朋僚函稿》卷十九,第21页)

五月,至秘鲁履任。

九月(10月)出使美、日、秘国大臣、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陈兰彬奏,行次英国,探悉秘鲁被兵,未能前进,拟暂驻等候。(《德宗景皇帝实录》卷119)

同月二十七日(10月30日),美国加利福尼亚一带发生排斥华侨事件,华人死伤十馀名,房屋财产被劫。(《清通鉴》(同治、光绪、宣统朝卷),第428页)

11月5日,就科罗拉多州首府丹佛发生的暴力排华案。拜会美国国务卿埃瓦茨(William Maxwell Evarts),对丹佛事件提出强烈抗议,严正要求赔偿受害者的损失,同时要求美国政府对华人的生命财产提供更为有效的保护。

11月10日,正式照会埃瓦茨,再次重申要求赔偿立场,并指令中国驻旧金山总领事前往丹佛市调查。

十月(11月),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美国修约,拟定华工限制条款。又奏:与美国使臣安吉立议定华船到美征税条款,并停止贩运洋药,均从之。又奏:美国设立万国医会,请派出使美国大臣陈兰彬就近会商。谕旨准如所请行。(《德宗景皇帝实录》卷121)

十一月十六日(12月17日),江南道监察御史李士彬奏:出洋学生(指留美幼童)近来多有入耶稣教者。帮办翻译黄姓暗诱学生进教,总办区姓(出洋肄业局总办区谔良)十数日不到局,致学生等毫无管束,抛荒本业。谕称:朝廷不惜重帑,派员管带幼童出洋,著李鸿章、刘坤一、陈兰彬(驻美使臣)查明出洋局劣员,分别参撤,将该学生等严加约束,如有私自入教者,即行撤回。(《清史编年》第十一卷光绪朝(上),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197-198页)

十一月(12月),谕军机大臣等。有人奏闽、洋两局废弛,请饬严加整顿一折。据称福建船政局近来专徇情面,滥竽充数。提调、监工,不谙洋务,船政大臣亦为所欺。一切公事,提调等任意把持。所造轮船,难以适用,虚麋薪水。出洋学生,近来多入耶稣教。帮办翻译黄姓,暗诱学生进教。总办区姓,十数日不到局,学生等毫无管束,抛荒本业等语。朝廷不惜重帑,设立船政局,并派员管带幼童出洋,原期制造轮船,精坚合式,成就人才,以稗实用。若如所奏种种弊端,尚复成何事体。著何璟、勒方琦、黎兆棠将船政局务,力加整顿,提调、监工等如有怠玩把持,即行从严查处。并著李鸿章、刘坤一、陈兰彬查明洋局劣员,分别据实查处参撤,将该学生等严加管束。如有私自入教者,即行撤回。仍妥定章程,免滋流弊。原折均著抄给阅看。将此由四百里谕知李鸿章、刘坤一、何璟、勒方琦、陈兰彬,并传谕黎兆棠知之。(《德宗景皇帝实录》卷124)

1月21日,根据领事傅列秘提供的调查报告,向美国国务卿送去一份措辞强硬的急件,重申中国的赔偿要求,开出一份受害者的名单和估计滋事造成损失的金额,并要求美国政府惩罚肇事者。但是,美国政府仅仅对受害者表示“遗憾”,国务卿埃瓦茨在复照中称惩治暴徒属地方政府的事,联邦政府不能干预各州事务,并坚持说丹佛地方当局已对华人提供了足够的保护,因而拒绝了中国的赔偿要求。在照会中驳斥了埃瓦茨的遁词。

王杰
王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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